萨尔瓦托尔大失所望,到了家,他发觉姑娘的父亲早就做出了决定,家里人也完全知道事情的真相,只是不忍心告诉他罢了。萨尔瓦托尔的热泪夺眶而出,一头扑入母亲的怀抱。没有比这更痛心的了。然而,他并没有责备姑娘。渔民的生活的确非常艰苦,需要力气和坚毅。他深知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终生委身于一个不能养活自己的男人。他的微笑里藏着极度的悲伤,他眼睛里的神情看着像一条受了重伤的家犬。他没有抱怨,更不曾把自己钟爱的姑娘奚落得一文不值。几个月过去了,他不是整日在父亲的葡萄园里忙碌,就是出海捕鱼,渐渐地他的心恢复了平静。一天,母亲告诉他,村里一个叫阿桑塔的年轻女人愿意嫁给他。
“她长得像个丑八怪。”他说。
她比他大,现在二十四五岁,订过婚,后来她的未婚夫服役期间在非洲阵亡。她有一小笔财产,如果萨尔瓦托尔同意娶她,她就给他买下一条船。赶上好运气,或许还能弄到一个自耕自种的葡萄园。母亲说,阿桑塔在教堂的大弥撒上见过他,对他一见钟情。萨尔瓦托尔会心地笑了笑,答应考虑考虑。第二个星期日,他换了一身笔挺的黑衣服,看上去还不如他平日穿的破衣服顺眼。他来到教区教堂做弥撒,找了个可以仔细端详那个女人的地方。后来,他回到家,回复母亲,他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