娟、婳、关、窈接着,说:“怎么又来了?我们才想一时去送你。”嫣娘听了,一只手拉着娟姐,一只手拉着婳姐,就大哭起来。娟、婳替他拭眼泪,关关劝说:“这何必这个样?”嫣娘听了这一句话,大总的恸起来,过了一时,才说:“我去也罢。我想你们,我心里也罢了。你们想我,费了你们的心,我实在过不去。”说着又哭。娟、婳同关关只是劝,也不觉淌起眼泪来,劝了一会才住下。又听着里间屋有个人也在那里呜呜的哭,娟姐说:“这是谁个?”关关说:“必是窈窈,我看着他方才红着眼圈儿跑进屋里去了。”嫣娘连忙也进屋里来,向窈窈说:“莫哭罢!”一句未说完,又哭起来了。娟姐同关关又才劝住,又劝住了窈窈,大家无言对坐。坐了一时,还是娟姐大些,想着这不是个常法,就向嫣娘说:“我想着这时候上头的饭也好了,相公上去罢。”嫣娘又拉拉娟姐的手,又扯扯婳姐的手,又看着关关、窈窈,想说笑,嗓子却硬了,只落[得]点点头,恰好丫头来请他,就慢慢地去了。
见了常兴,常兴说:“你哭甚么?”嫣娘说:“没有哭,是方才迷了眼揉出泪来的。”常兴也不再问,[一]时同他吃了饭,叫家人押着十几付挑子先去了。随后常兴同嫣娘坐轿去了。娟、婳、关、窈来送自不必说了。